誰道人生無再少

在科幻小說的流派中, 探討社會文明的演變算是最不易處理的題材, 除了陳述令人眼花撩亂的新奇科技, 在這些新文明下的人們的心理狀態描寫, 以及社會集體意識的呈現, 嚴謹複雜的程度考驗著寫作者的功力. 寫的不好就會漏洞百出, 流於連篇廢話. 反烏托邦則是這類題材中被涉略最多的部份, 之前我在Blog中曾寫過閱讀心得的”美麗新世界”和”末世男女”都堪稱反烏托邦文學的經典. 美國作家Ray Bradbury於1953年完成的”華氏451度”是美國社會科幻文學中極少數可以與”美麗新世界”相提並論的作品. 它的文學價值和重要性連主流文學界都不敢輕忽.

公元1517年, 德國神學教授馬丁路德為了抗議腐敗的羅馬天主教廷發行贖罪券(花錢買此券, 就可以贖罪進入天國, 是中世紀羅馬教廷的斂財手法), 在威騰堡大教堂外貼出”九十五條”大字報, 公開質疑挑戰教廷的腐化權威, 要求與羅馬當局辯論, 掀起徹底改變歐洲文明面貌的宗教改革運動. 當時的英國國王亨利八世為了離婚問題與教廷決裂, 藉機宣佈英國境內天主教會組織脫離羅馬教會, 另創英國國教會, 自任國教最高領導人, “伊莉莎白”這部電影所描述的, 乃是亨利八世死後英國的政教混亂局面和繼任的伊莉莎白女王統治初期的情勢.

作者 琦君

“大使先生, 我們將於5分鐘後進入星球軌道, 請您繫上安全帶, 本船將於28分鐘後準時抵達第一古都機場, 國族聯盟已經派人在機場等候您了, 祝您旅途愉快!”

廣場上的人潮洶湧, 他看了下手錶, 時間將近正午, 行人不斷地從四面八方冒出來佔據往廣場方向的街道, 讓他所搭乘的交通車根本寸步難行. 為了節縮能源, 所有陸地交通工具不供應暖氣, 在這種鬼天氣待在沒有暖氣的車上, 就好像坐在冷凍櫃裡面, 令人直打哆嗦, 他毫不遲疑地決定提早下車, 步行前往廣場, 一方面可以趕上時間, 一方面可以藉走路來保持不斷降低的體溫. 他拉高衣領加入人群, 每個人都閉口(免得冷風灌入口中)迎風快步行進, 可是他還是能透過那些急促的呼吸和臉上的微笑感受到人們的興奮情緒. 這是他們在這個藍色星球上舉行的最後一場遊行祭典, 許多人都不想錯過這個機會, 因為不久後所有的人將會離開居住數千年的家園, 如同他們的先祖, 再次踏上尋覓的旅程.

“混沌初始, 天地無形. 混沌西方有一無極大山, 無極山頂盤據一條大蛇, 大蛇身長九萬九千尺, 外覆黑鱗堅硬如鐵, 雙眼赤紅發光, 嘴吐硫磺霧氣, 以捕食飛龍維生, 每次必食一千隻. 混沌東方有一無相地, 地方十九萬九千尺, 地中央有一琉璃塔, 塔高三萬三千尺, 內住四目天神及部眾, 以樂音為食. 如此東西方原相安無事, 但飛龍部為挽救其族被大蛇吞食滅絕, 遂向天神求救, 並允諾奉獻無極大山之珍露, 凡飲一滴珍露即延壽十萬年, 天神受珍露所誘, 答允飛龍部所求, 手持黃金劍與大蛇大戰六千回, 天地動搖, 逐漸分離, 混沌內眾生或死或逃, 終於斬殺大蛇, 天神取其左眼為日, 右眼為月, 脊骨為山, 血為河海, 留下黑鱗以為戰甲. 天地乃漸成形.”

作者 Sergio Ramirez

古代的君主政權, 最大的缺點就是不管當皇帝是何等貨色, 老百姓都要照單全收. 如果運氣好生得及時, 碰上唐太宗李世民, 清康熙帝等英明的皇帝, 日子就會好過的多, 若是普普通通的皇帝, 以中國人的生存韌性也可以勉強湊和, 如果遇到暴君, 不論聰明或是白癡, 可憐的老百姓只有自求多福的份. 有一種皇帝比較少見, 他們介於普通和暴君之間, 沒有治國的能力但也不殘暴, 他們在非政治領域例如文學方面表現精彩, 但是由於他們不可避免的政治低能, 終於斷送自己的政權, 留下許多風流韻事任由後人憑添.

英國小說家E.M. Forster以浪漫的義大利佛羅倫斯為舞臺, 寫下兩個維多利亞時代的青年男女的愛情故事. 十九世紀的英國已經是一個強大富庶的國家, 中上階級的國民出國旅行似乎是家常便飯. 故事中的男女主角來自兩個截然不同的家庭, 一邊是女主角的傳統家族, 財富來自於繼承, 女性最大的任務是找到門當戶對的夫婿, 另一邊男主角在鐵路公司工作, 父親曾是記者, 他們的職業是英國現代化後出現的知識產業. 男女主角在一次佛羅倫斯的旅程中相遇, 對彼此留下好感, 但是保守的女方家庭成員對他們的關係百般阻撓, 讓女主角陷入情感掙扎, 最後才決定排除所有內外在的困難, 選擇與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

在亙古的時間線上, 每隔幾百年或幾千年, 當人們不再信任理性與真實的時候, 世界就會充斥著精靈傳說, 英雄的冒險故事和預言師模稜兩可的詩句. 曾經有這麼一段時間, 預言師是一個崇高的職業, 人們為其修築接近星辰的高塔提供預言師居住, 預言師大多離群索居, 多數時間把自己關在高塔之中, 以便專注聆聽時間的聲音. 人們若有求於預言師, 便要來到高塔, 奉獻一筆財富和想要問的問題, 如果預言師認為所奉獻的財富值得所問的問題, 他就會接受, 反之則會拒絕, 過多或過少都不行. 因為預言師不是一個斂財也不是一個行善的行業, 他們說出的是上帝不願人們知道的秘密, 代價必須等值¸ 否則便遭天譴.

這是個老掉牙的主題, 假面指的是政客說謊的嘴臉, 這種人我們見多了, 不單單只有政客, 他們充斥在生活中每個角落, 冷不防就會跳出來給你一個皮笑肉不笑. 但是如果一個人能帶著假面具溫良恭儉讓的活著十幾二十年, 等到達成目的時才露出猙獰面目, 這種人的能耐就是非同小可, 可稱之為超人. 長時間的卑躬屈膝讓這種人的獸性如積壓許久的火山, 一旦爆發就不可收拾, 小則敗家傷身, 大即禍國殃民. 假面超人在歷史上多如河沙, 我就挑兩位最具代表性的人物—西漢王莽和隋朝楊廣來說說他們的假面傳奇.

西漢朝劉弗陵於公元前一世紀當皇帝時, 曾召集各地選出的儒生代表與以桑弘羊為首的政府財經要員針對國有企業存廢進行一場激烈的辯論, 後來這場辯論內容被編輯成”鹽鐵論”一書, 成為中國歷史上少之又少又少又少的財經論述及公開政策辯論. 接下來的中國人浸淫在儒學醬缸中逐漸失去靈性, 一千七百年後的明朝大禮議事件就是失去靈性只剩奴性的知識份子劃時代代表作.

三國時期(公元三世紀)的魏國長期以來都是由一群姓司馬的人把持政府, 司馬家傳到第三代司馬炎的時後, 大概覺得老是當權臣不過癮又不安全, 索性就叫魏主曹奐把大位禪讓給他, 曹奐下詔傳位時這位司馬炎先生還煞有其事的大哭一場, 好像他是萬不得已的當了皇帝, 萬不得已的開始享受榮華富貴, 想必那曹奐看到司馬炎奧斯卡級的演技時應該暗幹在心裡外加問候司馬家祖宗十八代. 沒辦法, 這就叫報應, 誰教他爺爺曹丕用這招把漢朝終結掉. 司馬炎只不過有樣學樣, 青出於藍勝於藍. 這個儒家發明的禪讓神話到司馬炎手中終於顯現了它令人噴飯的戲劇效果.

在臺灣的多愁善感的人們應該多少都讀過村上春樹的作品. 像“聽風的歌”算是我的村上春樹入門讀物. 但就如同多數的日本新老作家, 他們的文章字裡行間總是瀰漫著曖昧不明的情愫, 有時候接近要死不活的程度很是煩人. 最後不得不決定放棄. “迴轉木馬的終端”是我九年後接觸的第一本村上春樹的作品, 這本小說由八個短篇故事集合而成, 有些是作者親歷或從認識的人口述得來, 故事的背景人物多為20世紀後半期的東京, 及在這個二次大戰後急速蛻變的現代都會中的男女.